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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活动】当一个自由职业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

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,看待自由职业就一句话——越是表面看起来自由的职业越不自由。

怎么说呢。我大学毕业以后也是找了一家正经公司上班当白领,一开始做的是「项目管理」,做了一年后被同一个公司的销售部门老大挖墙脚,挖去做前端客户开发。

不吹牛的说,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的确做得挺不错,业绩增长很好,不到一年就升职加薪。在公司里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吧。

那时候就是小年轻一个,无所畏惧,什么苦都能吃,一个人负责了中国、北美、欧洲三个时区的客户,常常夜里一两点还在办公室跟客户开电话会议。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半就要跟没事人似的,爬起来继续上班。

当时觉得自己可太牛了,可现在看看新闻里各种996,嘿~牛什么牛啊, 在国内一线城市打工人打工魂,谁不是这么工作的。

干了几年打工人,经过深思熟虑(也可能是突发奇想),我怀揣对美食的热情,毅然决然跑去当了一名光荣的厨子。

对,你没听错,科班毕业的正经厨子。International Fusion,就是把各国烹饪技巧结合在一起的先锋派厨子,非要算归类的话,应该算是西餐一类的吧。

感觉自己挺幸运的,做厨子时工作过的两家餐厅,都是在Montreal(蒙特利尔)当地小有名气的餐厅。

其中一家意大利餐厅是歌星Celine Dion(就是泰坦尼克号那个席琳迪翁)夫妇两的心头爱,尤其是Dion的丈夫,每次回Montreal老家必去吃饭。我也深深体会到了为名人做饭的快乐——唉,人家点 $80 的菜,给 $100 的小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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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: 工作过的意大利餐厅的两位创始人,其中一位2019年过世时的消息还上了Montreal Gazette报纸 | Photo: Montreal Gazett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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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: 爱吃意大利菜的 Celine Dion & Rene Angelil 夫妇 | Source: Billboard

另一家餐厅就更厉害一点,光听名字就很牛逼了——Le Club Chasse et Pêche (英文是Fishing & Hunting Club——打野俱乐部)。餐厅位于Montreal老城区的一条极其隐秘的巷子里。从外头看黑咕隆咚,走进去内有乾坤;门口连个广告都没有,当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。

如果米其林在加拿大评星的话,这家餐厅必定上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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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: Le Club Chasse et Pêche低调奢华的内部陈设 | Photo: Le Club Chasse et Pêche官网

这家店的大老板兼行政主厨Chef Claude Pelletier是加拿大最有名的厨师之一,餐厅只接收预定,也是各路好莱坞明星夏日来Montreal拍片、度假的必吃餐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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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Photo: Chef Claude Pelletier 本尊是个有风度的中年帅哥 | Photo: soireegrandscoeurs.ca

碧昂丝,哈利贝瑞,艾伦佩奇,还有金刚狼休杰克曼(也就是大半个X战警团队),都有幸吃过我煮的菜。

虽然有成就感,但其实做厨师真的非常辛苦,尤其是想做一个对菜品和服务有要求的好厨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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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: X-men剧组在Montreal拍Days of Future Past时集体来我工作的餐厅就餐 | Source: wordpress.com

终于回到开头的话题——自由职业者。咬文嚼字一下,自由职业也还是要有职业的,躺在家睡觉那种是只有自由,没有职业。

简单介绍一下我的自由职业都包括哪些内容。

主要分成两个部分,第一个部分是自己的小公司。真的很小,小到只有两个人而已。经营内容包括供应链管理咨询项目,工业零配件进出口贸易的订单,另外今年开始学习经营电子商务(说得好听,其实就是开了个网店)。

我自由职业的第二个重要组成部分是自由撰稿人。主要还是自己喜欢,给自己写,给朋友写,给杂志写,给平台写,总之就是不停地写写写。

其实当撰稿人跟做自媒体挺像的,都属于是成就感爆棚的职业。自己写的东西跟自己生的孩子似的,只要有人看有人喜欢,哪怕只是寥寥数人,简直比买彩票中100万还开心(咳,举个例子而已,我也不知道真的中100万是啥感觉)。

开心是真的,不过靠写东西赚到的钱养活不了自己也是真的。

那些正儿八经文学系出来的,有底子有资源的另当别论,这里说的是我这种纯野生写手。写作这碗饭真不是想吃就吃的,你呕心沥血几个月肝出来的小说,挣到的钱还不如几个晚上随便写的几张PPT。

写东西有几年了,杂文散文什么类型都写过,也发过小说。前面讲当厨子的时候就说过,总觉得自己很幸运,每次想转行,都有很棒的开始。第一次写小说就签约了挺大的平台,写的小说评分也高,可就是没赚到什么钱。

总结了一下,懒是一个原因,主要还是因为固执。从小到大我都是个不肯随波逐流的人,总想搞点和别人不一样的。总想反套路但自己的修为又没到那个境界,结果就可能就是写出来的东西扑成狗。

最近一两年好像有点想通了,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,不想再跟自己较劲了吧,开始慢慢学习别人的经验套路,写些以前不愿意写的。

很早我就意识到,在写作方面,自己既不是个天才,也没那么勤奋,所以想要写得精彩,最好就是把别人写得好的文字都变成自己的,但是又不能做原搬照抄这么不要脸的事,唯一的办法只有大量阅读。所以作为自由撰稿人,除了不赚钱以外,好处还是挺多的,例如会令你一直保持读书的习惯。

在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之前,我跟很多朝九晚五上班的人想法差不多,觉得为自己打工肯定是件很爽的事。殊不知自由职业的含义只是不受雇佣的限制,只是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做的工作,自由的代价是自负盈亏。所以就算每天不用打卡,只要你想赚钱,需要做工作一点也不会少,难度也一点不会比正常上班小。

替人打工上班时,不管是不是要加班,下了班就是自己的时间;上班的时候再忙,工作安排得再满,也总有开小差磨洋工的时候(注:上班时间拉屎,不算磨洋工)。

自由职业的工作时间则全靠自觉。我个人的体会是——如果你不是个「超级纪律狂」外加「时间管理大师」,很容易出现的情况是:要么拖延症把尚未起步的事业拖垮;要么工作到停不下来把自己身体拖垮。

自由职业者最大的困扰可以总结为——分不清工作与生活的边界线而整段垮掉。

你问我垮掉了吗?我负责人的告诉你:我垮掉了,年纪轻轻,腰就垮了。(此处应有悲伤的唢呐声。)

聊了这么多,高度总结一下,这么多年不同的工作经历大概可以说明两件事:
第一,自由职业一点也不比上班简单,如果连班都上不好的话,基本也就别想着靠自由职业养家糊口了;
第二,自己就是个普通人,普通人想做不普通的事,就得努力点。

(FIN)
***非常感谢谢友哥 @jychbetter 的征文活动,这期的主题对我来说很有意义,即便是自己的人生,竟也是常看常新
***谢谢阅读